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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8h2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小寡妇京城寻夫记 > 小寡妇京城寻夫记 第28节
    送礼之人是谁,已然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她面无表情地打开盒子,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根桃花样式的金簪。

    云挽走至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纯朴的木盒,棉柔的布巾包裹了一层又一层,俨然是她珍视之物。

    当她缓缓打开,里面赫然放置着一根小巧的梅花银簪,还有一对孩童戴的小银镯。

    她垂眸轻笑,眼中却泛起了一抹泪光。

    当时家中的财产全被叔父夺走,阿誉送给她的首饰,只剩下头上的发簪和小宝的镯子。

    深夜在从西北前往京城的路途中,她想起他就拿出来看看,她只敢在深夜的被窝中偷偷看,平日生怕被歹人看到,惹上灾祸。

    现在陆誉却送给了她更华贵的头面,更漂亮的金簪,却再也没有以前的情谊,全然只是为了心底的愧疚和歉意吧。

    云挽收拾好小宝,给他喂完鸡蛋糕后,拿着桃花头面和金簪的锦盒就走到了陆誉的书房门口。

    侍卫道:“世子不在府中。”

    既然他不在,那她便亲自等。

    她带着面纱端坐在抄手游廊上,麻木地感受着春日温和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,却没有丝毫的暖意。

    直至微风吹响竹林,一片片泛绿的竹叶突然从空中飘落,她下意识伸手接着随风飘零的竹叶。

    云挽没有意识到,这一幕仿若飘然离去仙子般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林舒宴的心底。

    定王世子林舒宴一向不喜来宣平侯府,但他今日却想到了陆誉书房中的挂着一副前朝山水图,想着家中老头寿宴快到,便前来看看。

    怎料陆誉不在,他便自顾自地前往了他的兰庭轩。

    “哦,这位姑娘为何坐在此处?”

    他摇着折扇靠近,却不料他的声音惊吓着她猛然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云挽从未在陆誉的院子中见到陌生的男人,她微微向后退了退,抬眸看着面前的公子,也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那位公子大抵也是被她的动作吓到,也不再往前,只是小声地问了一句:“你便是陆誉的通房吗?”

    通房?好像是的。

    云挽点了点头,她当即便要离去,怎料那位公子又唤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我是定王世子,名唤林舒宴,你不用怕我,我是承玉的好友,今日只是前来寻他借画。”

    云挽觉得她该走了,小声行礼道:“林世子,我要离开了,你在这里等世子吧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害怕,还不等林舒宴回话就从小路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林舒宴却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这姑娘一双桃花眼生得分外柔媚,眉心的朱砂痣的位置却是同他妹妹别无二致,只是可惜姑娘带着面纱遮住脸颊,看不到她的真正的容颜。

    待陆誉回来后,他只得旁敲侧击问了关于通房的事情。

    回到定王府后,

    深夜,林舒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
    云挽坐在抄手游廊接竹叶的样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,眉心的朱砂痣在太阳下似是闪着微光。

    当初绑架他们兄妹的绑匪是跑到了江南,这位姑娘却是从西北而来,年岁眉眼都相似,就是来的地方不对。

    林舒宴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,长叹一声都未叹完,他的脊背瞬间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一晚上折腾什么?”

    楚明珏被吵得一晚上没睡着,越看林舒宴越生气,直至他坐起身来,终于能打他一下泄愤。

    林舒宴粘糊着靠在妻子的肩膀上,撒娇道:“没事,就是白日吃多了,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楚明珏自知丈夫有烦心事不愿说,她只得推着腻歪的男人,叹道:“我的好世子,你快睡吧。”

    林舒宴安抚着妻子躺下,已然决定派人去西北走一遭,不论云挽是不是舒蕴都要去查一查。

    他已经扑空了许多次,就算再扑空一次也无妨了。

    若是西北查不到,他哪怕顶着登徒子的名号,也要去问问陆誉,云挽的背上是否有一枚蝴蝶样的红色胎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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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誉不知去了哪里出公差,也许他是生气了不回来。

    云挽已然几天都没有见到他。

    这空空荡荡的兰庭轩只剩下了她一个人,她彻底被困在了这座深宅大院中。

    她既恢复不了陆誉的记忆,也难以逃脱这份感情的囚笼。

    撑着她坚强生活的精神支柱,只剩下了小宝一人。

    小家伙已然一岁两个月,小胳膊小腿已然灵便,扶着床边就要走出厢房。

    他探索世间万物的情绪总是分外高涨,咿咿呀呀指着门口就要出去。

    云挽蹙眉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小家伙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,撇着小嘴委屈的眼中满是控诉,眼角下的小痣像极了那个人。

    云挽无奈地走上前去,食指轻点着小宝的脑门,“好啦,走走走,每天总是假装哭哭,泪水都没有干嚎着哭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伸出手牵着小不点,就看着他眼眸瞬间发光,踉跄地就要往外跑。

    但还没走两步已然坐在地上,含着一泡泪花,伸着粉藕般的胳膊就要抱。

    云挽无奈只得抱着二十斤的小家伙往竹林走,却在经过一处凉亭时,遇到了一个意外之客——李娉婷。

    她端坐在凉亭似是在眺望着侯府的景色,又似是等了她许久。

    云挽心中有些害怕,当即准备抱着小宝欲离开此处。

    李娉婷却高声唤住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云姑娘见我可是厌烦得很,怎么转头就离去了,快来坐下吃些东西,喝些茶水,宣平侯府的春景图可是比安国公府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李娉婷放下手中茶盏,热切地招呼着云挽,她说话声音温柔,语气又带着几分稳妥,云挽紧张的神经便放松了许多。

    趴在云挽身上的小宝却在看到石桌上的绿豆糕,流着口水指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可要吃?”

    李娉婷眼眸微闪,举着绿豆糕在逗弄着小宝。

    “多谢...李姑娘好意,他不吃。”

    李娉婷温柔地从中拿起一块轻抿着入口,笑着说道:“难道你怕我下毒?”

    她话语柔情却又带着一抹奇怪的口吻。

    云挽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他吃太多会积食了,不...不必了,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
    李娉婷笑着摸着小宝胖乎乎的脸颊,伸手从快要空的盘子中取出一枚山楂糕。

    “这个总可以吃了。”

    云挽的手中已然被塞了许多吃食,她实难拒绝,小宝看着糕点,叫唤的声音也愈发的大。

    云挽只得捏起一块山楂糕,放在小宝手中,趁他不注重瞬间,吃下一半,防止他积食。

    小家伙当即护在身后,吃得仿若一个小花猫,笑得天真无邪。

    李娉婷笑得温柔,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遗憾。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说这个通房的孩子是前夫的儿子,我怎么看都同世子生得有几分相像,俗话说的好,宁可错杀一百,不能放过一个。”

    李娉婷看着云挽离去的背影,笑得温和大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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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傍晚太阳刚刚落下,橘红色的天空照耀着整个西边的天空。

    小宝哭得仿若要把房顶都折腾翻,云挽不知怎么了,只当他肚子不舒服,抱在怀中在地上走来走去地哄着却怎么都不见好。

    “呕...”

    突然,小宝趴在云挽的肩膀上把奶和饭食全都吐出来,小家伙的嘴唇瞬间变得青紫,开始口吐白沫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他开始了高热,小小的身子烫得就像一个小炭火,呼吸逐渐微弱,脸色变得苍白如蜡。

    云挽脸上布满了泪痕,她颤抖着把小宝交给圆圆,踉跄着就往书房跑,跑着脚上的鞋子都丢了一只。

    现在夜色已深,他大抵是在府中的,云挽慌张着拍着陆誉书房的大门,声音颤抖到失声,“世子...世子唤郎中...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她用力拍打到手掌都泛红,闻声而来的侍卫,厉声说道:“世子同李姑娘去赏花灯了,不在府中。”

    云挽死死攥住冰凉的衣襟,指节泛起青白,跌跌撞撞着就往侯夫人的主院跑。

    侯夫人院内戒备森严,云挽站在院子门口,咚地一声就跪在地上,颤抖着声音高声呼喊道:“云挽求见夫人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重重将额角磕在青砖上,嘶哑地哭诉道:“求夫人唤郎中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这是云挽有记忆以来最难熬的时候,高热不退的小宝此刻正躺在厢房,小小的年纪却受了这般大的罪。

    她的孩子病的快死了,却没有一个人能救他。

    当娘的一颗心仿若被刀绞一般,云挽的眼泪已然止不住地流淌着,不停地在青砖上磕着头。

    李姑姑蹙着眉缓缓走来,看着云挽这副模样立刻回禀夫人。

    侯夫人叹道:“去吧,让府医去看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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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挽的衣裙早已被冷汗浸透,她颤抖着看着小宝小小的身体上扎满了金针,她胸腔已然痛到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她转头流着泪水问道:“郎中,我儿子究竟怎么了?”

    府医叹了口气:“他今日吃了什么东西?这一看就是中毒之相。”

    圆圆搀扶着云挽,两人瞬间对视想到了下午在李娉婷那里吃的糕点。

    小宝的吃食除了她的乳汁,便是圆圆亲自熬好的粥。

    “祝你的孩子能健康长大。”

    云挽想着李娉婷今日在她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,后背瞬间仿若被冰晶穿骨,她颤抖着流着泪,眼中满是自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