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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8h2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地乌金 > 第49章
    季庭柯一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,罗敷被他拽得往前扯一步、她抬高了脸,几乎贴上他挺立的鼻梁,呼吸都离得很近。

    他咬着牙,轻声地斥责:“这句话,该我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属狗的吗?”

    会咬人。会侦查、喜欢跟踪,嗅着味道找到她锁定的那根骨头。

    工业园区在郊外,是和镇上完全两样的风景,四周开阔、尘土漫天。

    罗敷吃了一嘴的灰,她咳嗽了一声,胸口有些发紧。

    然后,她拍开季庭柯的手,挣脱了他的桎梏。

    “姓史的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,我骂回去了,钱还给他,老娘不干了。”

    她盯着他,嘴边漾着冷笑。

    “季庭柯,你跑什么?”

    第27章 近真相

    十二点,食堂放饭。

    二期的食堂在车间后、办公大楼前,是一间斥满圆桌的平房。许多甩着安全头盔的工人用工作服的袖口擦着汗,从车间口蜂拥至而出,他们摘下口罩,露出一张张布满勒痕的脸。

    罗敷被夺去视线,她追着那些脸看,被季庭柯血管错综的小臂按住了后脑勺,她的鼻子磕上他硬挺的胸膛,他又低头,视觉交错下、像在交颈接吻。

    她看不见了。视野里只有他一角衣料。

    他说:“你看不出来吗?”

    “我在躲你。”

    足够坦率、直接,罗敷被噎得一愣。

    他再次推开了她,罗敷揪着他衣角下摆,在四周有窥探的目光下、执拗地:

    “那你还回电话给我?”

    他说:“巧合。”

    她说:“放屁。“

    她抬高了手臂,抚正了他的安全帽,指腹轧过下面的绑带,包括他生了青茬的下巴。

    这一次,季庭柯的衣角下摆从罗敷的掌心抽走了。

    他摘下了安全帽,露出汗湿的、往后别的头发。

    他低了眸子,沉默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敢轻举妄动,我就告诉他们、你是谁。”

    罗敷笑了笑:“你舍得?”

    季庭柯从她身侧擦肩,撞上了她的臂膀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
    安全帽的带子垂在男人身侧,他陷入人群堆里、也同样往饭堂走。入了里,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打饭,反而走向水龙头,冷水浇了一把脸。

    汪工打了饭走旁边经过。他咬着筷子:“怎么了,这是?”

    季庭柯不露声色地抹了把脸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天太热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季庭柯走后,罗敷还在原地等着。

    她就立在角落里,紧紧盯着食堂的入口。季庭柯不知从哪个口钻出去了,他没再出现过。来来往往的工人偶投个异样的目光瞥向她,她漫无目的地踩地上的碎石,直到被晒得头胀、面色肉眼可见地烦躁。

    罗敷接了个电话,来自园区外、最近的一家网吧。

    网管上来喊她“美女”,问她东西什么时候取走。

    她的相机、行李。

    那只孤零零的黑包。

    她说“就来”,掐断了电话,往厂区外走。

    厂区很大,她故意穿来激季庭柯的衣服很不方便,有坡跟的鞋不断陷进沙土里。

    罗敷用了二十分钟,才走到了门卫室。

    她来时,安保室里分明没有人。

    等到她要走了,安保室里忽地多了个穿着工作服、单侧眼睛蒙着纱布的独眼男人,甩着手里的册子,“啪”一下扔到桌上。

    他说:“进来要登记。”

    罗敷说:“我之前进来的时候,你不在。”

    独眼男人按了按圆珠笔屁股,油墨芯子那一侧几乎怼到女人的眼睛,“所以呢,你不知道现在要补?”

    罗敷脑袋突突的,望着眼前、明显凶相毕露的男人。

    她冷冷地盯回去。

    缓慢地抽了那支笔,她在册子上留下一团瞎画、潦草的字迹,根本看不出所以然。

    同样竖怼着那支笔,以牙还牙地、几乎扎到独眼男人的喉结处。

    对方迟钝地动了动喉结。她又横了笔,扔回桌上。

    “说话客气点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眉眼,在以沙土、粉尘遍布闻名的工业园区,很难见到。

    那支圆珠笔顺着桌面向下滑,滚到地上,曾翔似乎一下惊醒。他开了安保室的窗,半个身子探出去吼了一声:

    “喂!”

    罗敷有些傲慢地回头,她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那独眼男人耳上取下根烟,他点了、呼出一口。

    “你是季庭柯的女人?”

    罗敷眉拧成个死结。

    对方冲她笑了笑,露出脸侧、晒伤的疤痕。

    “我在饭堂门口看见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见——他在亲你,你在摸他。”

    **

    独眼男人提到季庭柯时,仅剩的一只眼里有明显的轻蔑、鄙夷,甚至是恨。

    罗敷忽然明白,对方方才对自己没来由的为难、究竟来自何处。

    只是,她很不喜欢对方形容的措辞。

    她一怔:“我不是谁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非要说的话,勉强该是、季庭柯是她的男人。

    她才不是被归属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独眼闻言,轻蔑地笑了笑,吐出的烟雾连不成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“外地女人?”

    他盯着她,像一件待沽价的商品,提前预见她在出售前损磨自己的价值、完全自毁式地: